蘇州有個妹子。每年春天,她都會煮很多蝦子醬油,送給親朋好友。還好我嘗了她送我的醬油,鮮到骨子里。從那以后,我的味蕾就被打上了烙印,我永遠不會忘記。
我想為楊倩復制更多,但我被斷然拒絕了。“送你也行,但我不想賣。我沒花那么多時間賣錢。”
她看過烹飪過程。第一,她得買陽澄湖的帶籽蝦,活蹦亂跳的。一個只是用牙刷把蛋從蝦的肚子上刷下來,洗干凈幾遍,然后拌上上好的醬油,小火慢燉。蝦子的鮮味和醬油的醇香在火的催化下慢慢融合,直到醬油微微發粘,然后出鍋冷卻,再倒入已經在沸水中煮透、暴曬瀝干的酒瓶中。
煮一鍋蝦子醬油,費時費力,光刷蝦子就要半天左右,更別說人在灶火旁觀察火候和攪拌的時間,一天照顧不過來就過去了。
蘇州人對食物很挑剔,很講究,這是這幾年學來的。但認為蘇州人只在吃上有講究和挑剔。
然而,當我偶然闖入蘇州相城區的金磚博物館,觸摸到那些鏗鏘作響,如黛玉般美麗,如烏金般光滑,曾經鋪設在故宮金色大廳的一件件文物時,我瞬間意識到,蘇作的精湛工藝,姑蘇自古以來的繁榮昌盛,正是因為蘇州人對事物如此考究和挑剔。
金磚是蘇州相城區陸慕御窯生產的一種大磚,用于皇家建筑中宮殿、寺廟、陵墓的砌筑。現在是非物質文化遺產,還在當地傳承制作。
因其質地致密,石石之聲,古時候專用于運送“蒼井”,而在陰陽五行學說中,鋪好的磚生于“金”,其“水火吉吉,其質久長”的屬性,寓意山河長存,所以自明代以來,在民間和宮廷檔案中稱為“金磚”。到了清朝康熙時期,所有的銘文、行政文書和詔令都正式稱為“金磚”。
古磚燒制工藝極其復雜,多達二十九道制作工序。一年二十四節氣前后,取土、煉泥、制坯、陰干、裝窯、燒窯、澆水、出窯這些復雜瑣碎的工序,使得一塊磚的最終成型幾乎耗盡了窯工一年的精力和心血。
在博物館里,有一塊未燒制的磚,被鋒利的劍劃傷,只留下淺淺的痕跡。光是磚坯就跟石頭一樣硬,何況是磚?
據說制磚用的泥,拿了之后不能馬上用。只需用水沖洗幾次,沉淀后用細篩反復過濾即可。一堆泥坯的形成需要經過澄清、過濾、烘干、烘烤、絞殺、踩踏六道工序,時間約三個月。
但是,除了前期比較復雜之外,磚成型之后再燒制,就不是火的事情了。第一,木柴、稻草、谷殼等。應該是當燃料,然后用一塊木頭燒了一個多月。最后,松枝要用40天。在五個月的燒制過程中,人們必須處處控制窯溫。既要防止磚因火過旺而開裂,又不能使窯室內溫度過低,或因熏蒸時間不足而燒成黃色的“嫩磚”。
燒制后,需要水。通常300公斤的磚需要4800公斤的水。水從密封的窯頂不斷排出,慢慢滲入窯座。水遇高溫變成蒸汽,與窯中火神的相互感覺和排斥相兼容,使磚由赭色變成靛藍色。
如果說蘇州人的味蕾講究的是適應食材的季節,那么這塊金磚就是蘇州人適應天道的縮影。什么時候取土,什么時候練泥,什么時候陰干,什么時候生火,都要跟著節氣的變化。否則,同樣的工藝,同樣的泥料,絕對做不出金殿的金磚。
骨子里的吹毛求疵,吹毛求疵,就像這塊金磚,表面卻毫不做作。蘇州人走在街上不張狂,不慌張,不冷靜,不沉穩,但是一開口,一個軟糯的“好”字撲面而來,江南水鄉,就像起源于蘇州的所有劇種的始祖昆曲。布景簡單,卻以水磨室水袖長舞,繞梁三尺舞,為時驚艷。
所以,這塊磚不是磚,而是附著在蘇州人靈魂上的一塊玉。
玉是國家的一大利器。蘇州人可以擔個大責任,在蘇州古城的小巷里走一走。歷代有多少達官貴人在蘇州出生長大;蘇作可以代代相傳。去看看奇妙巧合的古典園林,去看看繡娘畫的雙面繡...
而放眼變革時代的蘇州,她的未來更是不可估量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