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記得我的姥姥,她在去世前兩天就離開了我們。她的逝世像晴空中突然響起的雷聲,給我的心靈帶來了陰霾。我同時感受到的是悲痛和遺憾,這種感覺就像晨霧久久不能散去。
我沒有見到她最后一面,這個遺憾讓我心中充滿了不舍。我坐在公交車上,上班的路上,看著窗外遠方云朵不斷變換,不斷更新,我心里涌上了酸楚的感覺,伴隨著久遠的記憶,讓我的視野變得模糊。
姥姥家在鄉下,離我們家并不遙遠,只需要坐車二十多分鐘,但由于工作忙碌,我一直沒有機會去看望她。與姐姐相比,我們有所不同,那是因為姐姐從小就在姥姥家長大。而我,只是在上學期間偶爾住在姥家的寒暑假里,那些日子雖然不多,卻讓姥姘深刻地印刻在了我的記憶里。
姥姘個頭很高,留有一頭長發,一直保持同樣的發型,每次都是兩條粗粗的辮子交叉綢繆后盤成一個發髻,再披上一件粗布外衣,一套時薄時厚內衣。她堅韌不拔、勤勞肯干的一生,是圍繞家庭生活而展開的。為了兒女,她兢兢業業地工作著。
小時候,每當放假,我總會和姐姐一起去看看她。那時候,在她的房間,就是我們的小天地。我經常爬到炕梢上的被摞子上躺著看書,有時無意間弄翻被子,然后笨拙地一層層往上舉起來。每次這樣做,她都會笑呵呵地幫我重新擺好,被子的堆疊總是那么整齊井然,讓我繼續玩耍。
房前有一個菜園,我們經常順著溝渠跑進園里摘西紅柿、黃瓜和姑娘……房后的櫻桃樹,在它們紅熟的時候,我們幾個孩子滿樹摘櫻桃吃,那時候的情景充滿了童年的快樂光陰。在那里,我最喜歡幫助她準備飯菜,每次看見她忙碌于廚房里的鍋灶,我就會站在旁邊看著,偶爾幫忙添柴火或抱幾根玉米桿,就覺得自己做了一番大事,也感到非常自豪那些平凡但美味的小菜,從鍋里盛出來之后,無論是魚還是肉,都因為她的烹飪而變得香氣四溢,讓人回味無窮。
后來我長大了,但每當青春洋溢的時候,也會回到她的身邊品嘗那道道熟悉又溫馨的食物,看看那口老舊的大黑鍋。在那個年代,即使生活艱苦,他們也始終堅持下去,為家族奮斗至盡力盡責。然而,唯一讓我擔憂的事就是怕遇見他脾氣暴躁的時候,他對待他們嚴苛甚至手段殘酷。但即便如此,他們依然堅守自己的選擇,沒有動搖過為家庭付出一切努力只希望能早點安靜下來,可是我卻無法理解那種情感深沉的人性力量,最終只能默默支持他們,而不是勇敢站出來保護他們,因為年幼無知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份愛與憤怒。當看到他們受傷流淚時,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責任與不足,以致于后來的歲月里,當再次踏入那片曾經屬于我們的土地之際,對過去所有未曾說出口的話語,以及那些隱匿的心愿都化作了一陣風般掠過腦海,如今這些追悔已晚,無疑是一生的遺憾之一。
盡管如此,在生命中的某些瞬間,當你不得不面對失去了親人的痛楚,你會明白真正珍惜何為重要。一切的一切,都只是時間推移的一個環節,而現在,你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。不過,請相信,即使你走得再遙遠,也有人愛你,用心祝福你的世界永恒寧靜幸福安康吧!